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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九阳谷之少年张无忌与雪岭双姝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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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3-2-21 00:15:31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为使开场不过突兀,前言引用原文约4000字,熟悉的同学可以略过直接到仍然完好无损。书面上写着几个弯弯曲曲的文字,他一个也不识得,翻开来一看,四本书中尽是这些怪文,但每一行之间,却以蝇头小楷写满了中国文字。
    他定一定神,从头细看,文中所记似是练气运功的诀窍,慢慢咏读下去,突然心头一震,见到三行背熟了的经文,正是太师傅和俞二伯所授的《武当九阳功》的文句,但有时与太师傅与俞二伯所传却又大有歧义。
    他心中突突乱跳,掩卷静思:「这到底是什麽经书?为什麽有武当九阳功的文句?可是又与武当本门所传的不尽相同?而且经文更多了十倍也不止?」
    想到此处,登时记起了太师傅带自己上少林寺去之时所说的故事:太师傅的师父觉远大师学得《九阳真经》,圆寂之前背诵经文,太师傅、郭襄女侠、少林派无色大师三人各自记得一部份,因而武当、峨嵋、少林三派武功大进,数十年来分庭抗立礼,名震武林。「难道这便是那部给人偷去了的九阳真经?不错,太师傅说,那九阳真经是写在愣伽经的夹缝之中,这些弯弯曲曲的文字,想必是梵文的愣伽经了。可是为什麽在猿腹之中呢?」
    这部经书,确然便是九阳真经,至于何以藏在猿腹之中,其时世间已无一人知晓。
    原来九十余年之前,潇湘子和伊克西从少林寺藏经阁中盗得这部经书,被觉远大师直追到华山之巅,眼看无法脱身,刚好身边有只苍猿,两人心生一计,便割开苍猿肚腹,将经书藏在其中。后来觉远、张三丰、杨过等搜索潇湘子、伊克西二人身畔,不见经书,便放他们带同苍猿下山(请参阅《神雕侠侣》)。九阳真经的下落,成为武林中近百年来的大疑案。后来潇湘子和伊克西带同苍猿,远赴西域,两人心中各有所忌,生怕对方先习成经中武功,害死自己,互相牵制,迟迟不敢取出猿腹中的经书,最后来到昆仑山的惊神峰上,伊湘两人互施暗算,斗了个两败俱伤。这部修习内功的无上心法,从此留在苍猿腹中。
    潇湘子的武功本比伊克西稍胜一筹,但因他在华山绝顶打了觉远大师一拳,由于反震之力,身受重伤,因之后来与伊克西相斗时反而先行毙命。伊克西临死时遇见「昆仑三圣」何足道,良心不安,请他赴少林寺告知觉远大师,那部经书是在这头苍猿的腹中。但他说话之时神智迷糊,口齿不清,他说「经在猴中」,何足道却听做什么「金在油中」。何足道信守然诺,果然远赴中原,将这句「金在油中」的话跟觉远大师说了。觉远无法领会其中之意,固不待言,反而惹起一场绝大的风波,武林中从此多了武当、峨嵋两派。
    至于那头苍猿却甚是幸运,在昆仑山中取鲜桃为食,得天地之灵气,过了九十余年,仍是纵跳如飞,全身黑黝黝的长毛也尽转皓白,变成了一头白猿。只是那部经书藏在腹中,逼住肠胃,不免时时肚痛,肚上的疔疮也时好时发,直至此日,方得张无忌给它取出,就这白猿而言,真是去了一个心腹大患。
    这一切曲折原委,世上便有比张无忌聪明百倍之人,当然也是猜想不出。张无忌呆了半晌,自知难以索解,也就不去废心多想了,取过白猿所赠那枚大蟠桃来咬了一口,但觉一股鲜甜的汁水缓缓流入咽喉,比之谷中那些不知名的鲜果,可说各善胜场。
    张无忌吃完蟠桃,心想:「太师傅当年曾说,若我习得少林,武当,峨嵋三派的九阳神功,或能驱去体内的阴毒。这三派九阳功都脱胎于九阳真经,倘若这部经文当真便是九阳真经,那么照书修习,又远胜于分学三派的神功了。在这谷中左右也无别事,我照书修习便是。便算我猜错了,这部经书其实毫无用处,甚而习之有害,最多也不过一死而已。」
    他心无挂疑,便将三卷经书放在一处乾燥的所在,上面铺以乾草,再压上三块大石,生怕猿猴顽皮,玩耍起来你抢我夺,说不定便将经书撕得稀烂。手中只留下第一卷经书,先诵读几遍,背得熟了,然后参究体会,自第一句习起。
    他每日除了练功,便是与猿猴为戏,采摘到的果实,总是分一半给朱长龄,到也无忧无虑,自由自在。可是朱长龄局促于小小的一块平台之上,当真是度日如年。
    第一章
    这一日早上,张无忌与自己救治过的小猴儿戏耍了一会,又练了会九阳神功。
    转眼间已经到了午时,腹中开始饥饿起来,于是捉了一条大白鱼烤着吃了,又摘了几个桃子与小猴儿分享。
    小猴儿的脑袋上少了一撮毛,张无忌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小癞儿,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,他与小癞儿的关系日渐亲密。
    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,张无忌抚了抚微涨的小腹,有了一丝倦意,便想先睡个午觉,然后准备给自己起个小屋。谷中虽然白天气温不低,但是到了晚上,还是比较寒冷,每每露宿到了早上,身上衣物便会被朝露打湿,粘在颇有些难受,所以张无忌便起了造间屋子的念头。
    张无忌躺在一方平坦的大石上,正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时,耳边忽然传来小癞儿的鸣叫。张无忌以为小癞儿来找他玩耍,便道:「小癞儿,莫闹,让我睡一会儿。」说完,翻个身子不理小癞儿。
    小癞儿却依旧「吱吱」叫个不停,一边叫一边还拉扯张无忌的衣服。张无忌无奈的张开眼,见小癞儿一只爪子抓着他,另一只却指向谷东。
    张无忌心中一动,坐起身问道:「小癞儿,怎么了?」问完又哑然失笑,心道:「我怎么向猴儿问题,小癞儿即使听的懂,它又岂会回答?」他见小癞儿很焦急的样子,似乎在东谷有什么事情发生,便站了起来。
    小癞儿见张无忌起身,便跳下石台,向东窜去。张无忌紧随着小癞儿,他一边走一边想:「难道又有小猴伤了么?」
    行了一里多路,张无忌发现所行路线正是进谷洞口所在方向,不由有点担心起来。跟着小癞儿一路前行,转眼来到山谷的东北拐角,那入谷洞口正处于这个位置。
    张无忌小心翼翼而行,待离洞口还有半里地的时候,忽然看到洞穴的正下方有三条身影,他大吃一惊,连忙向小癞儿招了招手,然后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。
    小癞儿机灵的回身一跃,跳到了张无忌的肩膀上。
    张无忌在树后探头望去,却树影丛丛,枝桠摇曳,不怎么看的真切,便运耳倾听,两个娇脆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耳内。虽然听不真切,他却已隐约猜到那三人的身份,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。
    在树后听了一会,虽然没有听清楚那三人说什么,隐隐却听得他们说话甚急,似乎在吵嘴。
    张无忌稍一犹豫,小心的向前摸去,待离三人约二十丈远的时候,爬到了一棵梨树上,掩藏在繁白如雪的梨花丛中向前看去。三条人影清晰的映入眼帘,一男二女,正是他猜想的三人。最左边立着的女子身穿白衣,窈窕有致,正是张无忌曾经恋恋不忘,如今却又痛恨不已的朱九真;中间坐于地上的男子面容清秀,穿着一身淡黄绸衣,一条胳膊低垂,表情很是痛苦,乃是朱九真的表哥卫璧;最右边的女子肤似玉雪,眉目如画,身段苗条娇小,被一身黑色劲装裹得精致玲珑,却是卫璧的师妹武青婴。
    这时朱九真和武青婴一左一右围着卫璧正在争吵个不休。张无忌处于下风口,朱九真和武青婴的谈话真真切切的传入他的耳中。
    只听武青婴道:「都怪你,要不是你非要急着进来,师兄也不会受伤。」
    那朱九真道:「怎么是怪我啦?应该怪你才对,我们三个进这山洞抓那小贼岂不是你的主意?」
    武青婴「哼」的一声,道:「主意是我出的不错,可是我没出主意让你假惺惺装作受伤啊,要不是你呼痛,师兄就不会强行钻这山洞,他的臂骨也不会折断。」
    朱九真怒道:「什么叫假惺惺装作受伤?我没受伤么?我这胸口被山石滑了几道血痕啦。」
    武青婴又「哼」了一声,道:「胸肉太肥,连山洞都钻不过,怪得了何人?」
    朱九真怒极,说道:「你……」她只年方十七,虽然身段窈窕,容貌也极是妖娆美丽,然而乳臀却长得太丰腴了些,每每看到武青婴娇巧玲珑的身条都让她颇为嫉妒与羡慕。这下武青婴戳中她的痛处,让她一时张口结舌,气得说不出话来。
    卫璧靠坐在石壁,只觉钻心的痛阵阵从手臂处传出,比之过年时的骨折更是痛了几倍,让他头晕脑胀,可能是断骨戳入了肉中。耳边的两个声音原本清脆悦耳,他极为爱听,现今却像苍蝇一样在耳边环绕让他厌烦不已,卫璧不禁大声道:「二位妹子,我的肩膀好痛,你们吵得我好心烦,安静些好么?」
    二女一听他如此说话,连忙停止了争吵,依偎到卫璧左右,齐齐柔声抚慰。
    三人皆出身在富贵之家,虽然也都是习武之人,但是平时什么事情都由下人伺候的好好的,竟然都没学过跌打之术,如今对骨折这点小伤束手无策。二女一边安慰着卫璧,一边皆暗暗心想:「早知我学一下治疗接骨之术了,如今岂不能让表(师)哥脱离痛楚,大大讨他欢心?」
    忽然一个雄浑的声音从三人顶上的山洞中传出:「真儿,璧儿你们可还好么?
    璧儿伤在何处?可碍事么?「这声音极大,显是山洞内的人怕谷内三人听不到,说话时刻意灌输了内力。张无忌在梨花丛中听的真真切切,却是武烈的声音,不禁又吓了一跳。
    武青婴哭道:「师兄的手臂骨折了,他好痛啊,怎么办啊?爹……」
    只听武烈怒道:「当时让你们学些治疗跌打之术,你们偏以为是庸医之道,就是不学,如今知道厉害了吧?」
    武青婴道:「爹,快想想办法吧,你们能进来么?师哥这伤时间一长可是大大不妙……」
    武烈道:「这山洞百丈长,前面极为狭窄,你们三个骨骼尚未长成,所以能勉强钻过去,我和你朱伯伯是过不去啦。」
    武青婴急道:「那你们找人把这石洞凿宽些啊。」
    武烈道:「这山洞如此长,石头都是花岗岩,地势又险峻偏僻,要凿宽这石洞,怕是十年也不成啊。」
    武青婴哭道:「那怎么办啊,爹?」
    武烈想了想道:「你身材最为纤瘦,可以钻回来么?」
    武青婴道:「这山洞离地一丈有余,我和真姐刚刚试了,我们都跃不了那么高,周边都光秃秃的。而且山洞倾斜向下,出口极小,我钻出来都费力,怕是钻不回去了。」
    武烈忽然道:「我想到办法了,你们去找张无忌那小贼,那小贼会些医术的,他一定可以帮璧儿将手骨接好。」
    武青婴大喜,道:「啊,是了,我怎么没有想到。」
    张无忌在远处一听,吓了一跳,想:「要是被他们抓住,岂不是又会逼我去找义父?即使出不了山洞,被他们抓住欺负折磨,也是大大不妙。」便准备下树,悄悄远遁。
    岂不料慌乱之中禁踩断了一根树枝,发出「啪」的一声清响。
    却说卫璧出身富贵之家,虽然从小习武,却从未受过如此重的伤。他坐在地上,阵阵的刺痛酸痒从断骨处传入心头,让他难过的几欲抓狂。
    当日朱长龄随张无忌堕崖,为了屠龙刀,以及在朱九真哭哭啼啼的哀求下,卫璧,武烈,武青婴和朱九真在山崖边搜寻了月余,四处在崖边放下绳索探寻,终于寻到这入谷的山洞。待见到朱长龄,只见他已经被饿得骨瘦如柴,脸色青黄。
    若不是张无忌经常摘些果子给朱长龄吃,只怕他早多日前就已饥渴死掉。
    朱长龄说了张无忌入谷之事后,武青婴灵机一动,说道:「爹,朱伯伯,我们三人骨架尚未长成,骨骼柔软,不知可不可以进入这山洞?」
    其余四人一听大喜,觉得可以试上一试。
    朱九真在一旁听了这提议,觉得主意是武青婴所出,被她抢了风头,兼父亲为他们合力所救,心中存了一丝好胜之心,便当下带头向洞内钻去,卫璧一见表妹钻洞,连忙紧随其后,武青婴跟在最后。
    朱九真钻入洞内,向前爬行,爬了数十丈,山洞变得狭窄起来。她身段窈窕,偏偏双乳和臀丘极为丰满,被洞壁尖锐的山石不断摩擦,让她颇感疼痛。但是由于心中存了争胜之心,她依旧忍痛向前爬去。终于,在即将出洞时,朱九真挺翘娇嫩的玉乳被身下尖锐的山石隔着衣服擦出了几道血痕。乳肉连心,朱九真忍不住痛呼起来,身子用力往前一争,跌出洞口,落入谷中。
    卫璧听到前面朱九真的痛呼声,心中一急,害怕她会有什么不测,连忙加速向前爬去,一不小心手臂撞上大石,初时觉得不甚痛,只是一麻,无法活动而已,待跃入谷中,发现朱九真无甚大碍,只是扭捏的告诉他胸部微微划伤。卫璧看着脸色微羞的表妹,想象着她丰硕娇嫩的洁白玉乳上有几道鲜艳的划痕,不由心中一荡。直到右臂的剧痛传到心头才把他从旖旎的想象中拉回现实,却发现右臂已经软塌塌的垂下,无法活动。他原本右臂被张无忌打的骨折,还未痊愈,只不过上次伤的不甚厉害,骨头没有移位。如今被大石一撞,旧伤复发,这次伤更加的厉害,骨头已然挪位,刺入肉中,让他疼痛不已。
    武青婴身材娇巧,堪堪能通过狭窄的山洞,她匍一跃出洞口,却见师哥骨折,不由又急又怒,顿时把过错归于朱九真,和她争吵起来。
    朱武二女年龄相若,俱都美艳,仿似春兰秋菊,各擅胜场,家传的武学又是不相上下,两三年前就被昆仑一带的武林中人合称为「雪岭双姝」。她二人暗中早就较上了劲,因此只要三人走上了一起,面子上虽然客客气气,但二女唇枪舌剑,却谁也不肯让谁。只是武青婴较为含蓄不露,心计更深沉些,反正她与卫璧同门学艺,日夕相见,比之朱九真要多占便宜。
    在卫璧的眼中,表妹窈窕丰腴,妖娆艳丽;师妹娇小玲珑,雪肌童颜。二女完全不是一种风格,却难分轩轾,让卫璧觉得熊掌与鱼,难以取舍,不禁生了二女同收的心,经常暗想假如二女同娶,定会让西北武林人艳羡不已。三人婚后能大被同眠,那更是天大的美事。只是这二姝同为天之娇女,这想法暂时还不能实现,独自意淫尚可,说出来却是万万不能。
    三人正彷徨间,忽然听到不远处有树枝折断的声音,同时转头看去。只见约二十丈远的一颗梨树繁花如雪,叶影摇动,树下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向西奔去。
    朱九真大喜,道:「说曹操曹操到,这小鬼竟然在这里,快些抓住他。」
    武青婴连忙扯了朱九真一把,高声叫道:「无忌小弟,可找到你了,莫跑,我们不会伤害你的。」说罢,瞪了朱九真一眼。
    朱九真恍然大悟,连忙和武青婴追了下去。
    张无忌一边跑一边自责不已,心道:「张无忌啊,你怎地如此不小心……哼,我不跑等你们来抓我带你们去害义父么?」他抱着小癞儿全力的逃遁,可是身子骨毕竟瘦弱,又有旧疾,那朱武二人越追越近。
    眼见无法逃脱,张无忌猛地想起初遇朱九真时,她驱狗咬小猴的恶行,连忙把小癞儿抛在一颗树上,嘴中说道:「小癞儿,快跑,这些是坏人,以后切不可靠近他们。」说着,张无忌已腿脚乏力,一个趔趄坐倒在地。
    小癞儿看着地上的张无忌,「吱吱」叫了两声,扭头攀着树枝跳跃奔窜,一会便不见了踪影。
    张无忌知道这次凶多吉少,便也不再站起,只坐在地上看着越奔越近的二女。
    朱九真奔到张无忌近前,换上一副笑脸,柔声道:「无忌弟弟,可找着你了。」
    张无忌看着面前的如花娇靥,想的却是朱九真的欺骗和恶毒言语,忽然觉得她面目可憎起来,于是冷冷说道:「找我做什么?让我带你们去害我义父么?」
    朱九真表情只是稍稍一滞,笑容又愈发妖艳起来,她娇柔的笑道:「无忌弟弟,你把我想的也忒不堪了,你如此维护谢大侠,我又怎会置你于不义?你跟我回去,我们好好生活,永远在一起好么?」
    张无忌见她容颜娇媚,笑靥如花,面上肌肤又白又腻,一对嫣红的樱唇随着说话不断张合,端是妖娆无比,恍惚间一个失神,却忽然又想起母亲说过的话:「孩儿,你长大了之后,要提防女人骗你,越是好看的女人,越会骗人。」顿时清醒过来,恨恨的说道:「你是个阴毒的女人,我永远都不会相信你啦。除非你杀了我,否则休想我跟你回去。」
    朱九真长了这么大,一直活在恭维和赞扬之中,何曾被人辱骂过,况且是在情敌面前。她顿时一股怒火涌上心头,便欲发作。她刚扬起手,忽然被后面的武青婴拉了一把,只见武青婴走到自己身前向张无忌躬身施了一礼。
    武青婴看着眼前的少年,只见他长着一副瓜子脸,剑眉大眼,高鼻薄唇,剑眉微立,现出一股冷冷的傲气,心中竟不由暗道:「这少年长得也是俊美,竟不输师哥,只是身子骨太瘦弱了些。但师哥太脂粉气了些,不如他长得英气……」
    她心里想着,身子却向张无忌鞠了一躬,说道:「无忌小弟,对不起了。」
    张无忌冷冷的看着武青婴,道:「你又想耍什么鬼心计?」
    武青婴闻言也不生气,一笑说道:「无忌小弟,之前是真姐对你不起,我代她向你道歉,请你原谅她罢。现今我师哥受伤,你医术精湛,姐姐想请你帮忙给他接上臂骨,否则他就……就成了废人啦。」说着眼睛一红,脸色黯然,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,像似要哭出来的样子。
    朱九真在一旁听武青婴仿佛把罪责都加到自己身上,而她自己却装好人,不由怒极,心中连连暗骂「小贱人」,然而她也担心张无忌不给表哥治伤,当下隐忍不言。
    张无忌见那武青婴肤似玉雪,眉目秀美如画,俏丽中竟似带着一股稚女的童真,水汪汪的大眼睛黑白分明,泫然欲泣的样子分外让人为之不忍,心中无来由的一软,口气稍稍缓和下来,说道:「治好他你们是不是就可以欺负我啦。」
    武青婴连忙道:「不会的,不会的,你若治好师哥的伤,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。现在我们困在这谷中短时是出不去啦,大家更要好好相处才是。」
    张无忌在梨树上远远看到手臂骨折的卫璧,状似极为痛苦,他心知若不及时治疗,对卫璧伤势恢复会极为不利。他这般想,明知不该,善良的天性终究占了上峰,于是说道:「那好吧,只不过帮卫相公治伤后,咱们还是各行各路的好。」
    武青婴大喜,破涕为笑,又深鞠了一躬,说道:「多谢你啦,无忌小弟。」
    一时间,玉容春风化雨,如含苞的蓓蕾般美丽清纯,看得张无忌又是一呆。
    武青婴见张无忌看自己如此表情,也不说话,心中不由得意非常,笑容更加的娇俏纯真起来。张无忌只觉得心脏突突直跳,心道:「这武家女子虽然不及朱九真妖娆,纯稚却胜了七分,美丽竟不输朱九真。」当下不敢再看武青婴,低头跟于她身后。
    朱九真心中又暗暗骂了一句:「小妖女,使出诱惑手段,谁不会啊!若我愿意,我也可以的,哼!」
    张无忌随着二女来到山洞下,只见卫璧坐在地上,神色萎靡异常,右臂软软垂下。待武青婴解说了之后,张无忌上前一步说道:「卫相公,我会帮你把胳膊复位,只是会比较痛,你需忍耐些个。」
    待卫璧点头后,张无忌一手握上他的下臂,一手搭上他的肩膀。刚准备用力时,只听卫璧忽然大声叫道:「松手,痛死我也。」
    张无忌连忙松开手,只见卫璧额头已大汗淋漓,正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,仿佛是自己把他骨头弄折了一般,又见朱九真在一旁面色阴沉的瞪着自己,心里不由有些害怕,后退了一步。
    武青婴连忙偎到卫璧的身边,柔声道:「师哥,你是男子汉大丈夫,请忍耐些个。」她一边用丝帕替卫璧擦拭额头上的汗珠,一边又对张无忌道:「无忌小弟,请你下手轻一点。」
    张无忌定了定神,对武青婴说道:「武家小姐,请你把丝帕塞于卫相公口中吧,我怕一会他疼痛难忍时会咬到舌头。」又对卫璧说:「卫相公,你闭上眼睛,我会很快的。」
    随着张无忌给卫璧接骨,谷中扬起一阵阵高昂尖厉的惨叫……
    在用木棍帮卫璧固定了断骨后,张无忌擦了擦额上的汗水,他被卫璧的叫声震得脑袋发晕。一旁的卫璧已经面色惨白,满脸都是汗水,朱九真忙着帮他擦拭。
    卫璧身躯颤栗了半晌,慢慢的站了起来,他看向张无忌,满脸的凶狠阴骘。
    张无忌本能的觉得不妙,便欲转身逃跑,蓦的旁边伸出的一条浑圆颀长的腿儿,纤巧的蛮靴轻轻一勾,张无忌立时给绊了一跤。
    张无忌狼狈的抬起头,却见二女都不怀好意的咪咪笑着,不知刚刚下黑脚的是朱九真还是武青婴。
    只听卫璧狠狠的说道:「小鬼,你弄的我好痛,你定是故意的!」
    张无忌心中大是后悔,暗恨自己一时心软,又上了恶人的当。
    朱九真从腰间抽出长剑,走到卫璧面前道:「表哥莫怒,待小妹替你杀气。」
    她之前央求张无忌替卫璧治伤不成反被羞辱,在武青婴面前落了脸面,大是恼恨。
    又兼刚刚见卫璧痛苦难忍的神色,不觉把心痛转为怒气嫁于张无忌,她更想在卫璧面前争宠邀功,便对张无忌起了杀心。
    朱九真转向张无忌,寒声道:「小鬼,你刚刚故意粗手粗脚,弄痛煞我表哥,看我不杀了你!」说着便欲举剑向张无忌斩去。
    张无忌躺倒在地,见朱九真虽容颜俏丽,表情却很是阴狠,凤眼中射着残忍和鄙视的目光,不禁心灰意冷,想到:「罢了罢了,当日想老天爷待我果真不薄,安排下这等仙境,给我做葬身之地。没想到一语成谶……张无忌啊张无忌,希望你来生不要再枉做好人……」想着,把眼睛一闭,准备等死。
    朱九真正欲把剑斩向张无忌,却被武青婴一把拉住,武青婴向她摇了摇头。
    朱九真猛地醒悟此行的目的,这小鬼此时杀不得。然而她怒气难消,又想到张无忌不会再上当,便想斩张无忌一条胳膊解恨,正举剑时,忽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从西方的树林中传过来。
    卫璧,朱九真和武青婴一时无防,被这叫声吓得皆惊惶失措,只觉耳朵被震得发麻,不知是什么猛兽发出如此可怕的吼声。三人向西看去,只见树林簌簌,梨花被吼声震得落英缤纷,一只高约七尺的雪白怪兽从树林里窜出,四肢并用,飞快的向这处奔来,身后还跟着十数只小猴。
    张无忌听到这熟悉的吼声,虽然耳朵也被震得发麻,却是大喜。
    卫璧,朱九真和武青婴惊惶的看着从树林里奔出的怪兽。只见这怪兽通体白毛,面部却黑如锅底,尖嘴猴腮,深目塌鼻,呲着雪白尖利的牙齿,一边急奔,一边发出巨大低沉的吼声。四肢每一次落地,三人都感到足下微微震动,仿佛地震了一般。
    转眼间这巨兽便奔到了近前,却没有减速,向三人直冲过去。这巨兽长得丑陋狰狞无比,仿佛从神怪小说里里走出的妖魔般。
    卫璧被迅速奔来的巨兽吓得身子微微发抖,忽然一声发喊,转身发足便奔。
    武青婴甚为机警,连忙跟着卫璧向南跑去。朱九真先是呆呆的看着巨兽,忽然发出一声尖叫,抛了手中长剑,也是落荒而逃。
    三人使出十二分的力气,施出轻功,向东南驰去。那怪兽追逐三人有一里有余,才发出一声威胁的吼叫,转身返回。它跑到张无忌面前,伸出一只粗壮的胳膊,把他搂在了怀里。
    张无忌抚了抚巨兽的脸庞,感激的说道:「谢谢你啦,白猿爷爷。」白猿看着张无忌,一双小眼睛里现出与狰狞面容不符的温柔目光,用另一只大手在张无忌头上搓了搓。
    这时小癞儿从地上窜到张无忌的肩膀上「吱吱」直叫,张无忌露出感激的笑容,也摸了摸小癞儿的小脑袋,说道:「小癞儿,谢谢你叫白猿爷爷来救我。」
    他说着,低下了头,心中却暗暗发了个誓:「妈妈,我今后再不让别人欺辱与我,谁若再欺负我,我必加倍偿还给他!」
    白瀑如练,清潭漾波,深不见底。潭边树林葱郁,竹影丛丛。
    一个少年,精赤着上身,正在用潭水和泥,堆砌土墙。
    这时已接近正午,少年看着眼前有一人高的土墙,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,正准备继续自己的盖屋大计,忽然听到树林边传来一阵「吱吱」的叫声。
    少年顿时露出微微的笑容,他跑到潭边洗了双手,然后从潭中拎起一个坛子和两条用草绳系着的大白鱼,向树林边奔去。
    谷中不知多少年无人迹,所以处处古树参天。此时虽已经是盛夏,树林边却荫荫森森,凉风阵阵,乃是纳凉避暑的好地方。大树下,铺着几片大蒲叶,上面堆满了巴掌大的蟠桃,还有两个雪瓜。十数只猴子围着水果抓耳挠腮,却没有一只去抓。一只体态巨大的白猿坐在树根处,却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。离水果约三尺远的地方,有一个小小的火堆,虽被草木灰遮住,却还隐隐透着红光,猴儿怕火,都离得远远的。
    少年奔了近来,先叫了一声「白猿爷爷」,然后看了堆如小山的蟠桃一眼,「嚯」的发出一声惊叹,说道:「小癞儿,你们从哪里摘了这么多桃儿?」
    众猴儿仿佛听懂了他语中的赞叹,上窜下跳,纷纷发出「吱吱」的叫声。
    此时已是仲夏,谷中桃子于半月前都已熟透,不是被摘完,就是腐烂掉落。
    然而谷中的其它果子还没有成熟,所以出现了短暂的水果断缺情况。
    虽然谷中已很少桃子,猴儿却有办法从别处摘到。少年有一日见猴儿们顺着陡峭的悬崖越爬越高,最后竟不见踪影。待猴子回到山谷时,每只都抱着两三只巴掌大的桃子。显是高的地方还有果树,只不过果实成熟的季节要晚于谷中。
    少年捡起一个最大的蟠桃抛给白猿,对众猴儿笑道:「爷爷先吃,要尊敬长辈。」白猿接了,扔到口中囫囵吞枣般的嚼了起来。
    少年又拿了一个咬在口中,挥了挥手,众猴儿顿时一拥而上。
    少年口中咬着桃子,拿起长剑,把两条白鱼削鳞去内脏,吹醒火堆,烤起鱼来。他边烤鱼边对猴儿笑道:「大家有口福啦,这两条鱼特大,咱们今日肯定吃不完。」
    猴儿们一见少年烤鱼,纷纷拿了桃子乖乖的围坐在火堆旁,一边口里吃着,一边看着少年忙活。等了一会,白鱼已被烤的焦黄,四溢着脂香。眼见肥鱼已熟,少年又笑道:「莫急莫急,都有都有。这两条鱼怕是有三十斤,吃不完的。再等一会会……撒上盐……大功告成,哈哈!」说着少年将烤熟的鱼用长剑剁成十数段,把最肥美的一段恭敬的放于白猿面前,说道:「爷爷,您先吃。」白猿看了少年一眼,坦然受之。接着少拿又将鱼段分给众猴。
    看着狼吞虎咽的猴儿,少年嗔道:「看你们吃的馋,我还有好东西,你们看。」
    说着,拎起那个罐子,拍开了封泥,顿时一股酒香飘了出来。猴儿们闻到酒香,纷纷抽动着小鼻子,贪婪的看着罐子。少年笑吟吟的拿起堆于一旁的粗陋土陶碗,逐一满上,笑道:「每人一碗,可不能多喝,午后还得干活呢。」
    一时间众猴兴奋的吱吱乱叫,酒香弥漫在林荫中。
    ……
    阵阵微风吹过,抚着少年赤裸的胸膛。他这三个月长高了许多,随着九阳神功的修炼,体内寒毒已经消除的干净。与众猴终日的嬉戏、干些体力活让他迅速的强壮起来。细白的肌肤下一块块肌肉已经有了雏形。
    他喝了一碗酒,白静俊秀的脸旁微微发红。猴儿酒醇浓的后劲让他有些飘飘然,体内那股九阳内力热烘烘的在全身自行的流淌着,让他似乎有股使不完的力气。想起昨夜看到的那一幕,更让他浑身发热,他拍碎了一个雪瓜,慢慢的品尝着雪瓜多汁的甘甜。
    猴儿们似乎都醉了,或趴或躺在树荫下的草地上,白猿倚坐在老树根上,也是一副惬意慵懒的表情。
    忽然「啪」的一声响起,是枯枝折断的声音。少年猛的抬起头,向响声来源处看去,一幅白色的衣裙飘过林间的缝隙。
    少年警觉的叫道:「谁?出来!」
    那白色身影稍一迟滞,又在树后停留了稍许,最终还是慢慢的走了出来。
    少年看到此人,表情猛地冰冷下来,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:「朱九真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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